命理故事 (總003-23)

二十三、四一同宮科名顯,二五交加災殃至

道光十三年十月二十四日辛酉日巳時

風水師杜老先生談起他的專業,便一掃倦容、講得眉飛色舞、興高采烈、口沫直飛,微笑道:

「這位小友,你這問題問得好極了!」

「易經上說: 「吉凶晦吝生乎動。」,就是凡在陽宅的吉方或凶方有所動作,再加逢流年流月「紫白飛星」飛臨,即產生吉凶反應,動吉則應吉,動凶則應凶,十分可怕,也十分靈驗…」

劉玉書又問:

「請問杜老,「有所動作」指的是什麼?」

杜老先生道:

「之前說:挖土超過一尺,便是。其它如在該方位挖池塘、將建物加高、或塗上特殊顏色之油漆…等都是」

「陽宅中最重視的便是「開門」,「開門」後則經常在該方位產生「開開關關」的動作,也因此反應出吉凶來…」

「你問的「五黃方」,如某些人家在該方位有什麼大動作,就會產生凶應;尤其又有其它流年流月之紫白凶星飛臨該位更是靈驗異常;其他人家保持安靜、沒有任何挖土、造作、加高等動作,便可無事…」

劉玉書點點頭,又問道:

「除了「五黃煞」,其它還有什麼凶星會帶來災禍的?」

風水師杜老先生道:

「多呢!老夫舉幾個例子…」

「「五黃煞」算是最凶惡了,不拘臨方到間,人口常損;其它還有如「二黑病符星」,當「五黃」加上「二黑」就符合了所謂「二五交加而損主,亦且重病」之說,應驗時往往宅長凶死,甚至家裡還有重病之人…」

劉玉書咋舌道:

「杜前輩,你越說越玄了,晚輩卻是越聽越迷糊,但聽來讓人不寒而憟呢! 杜老,你可否舉個實例說說…」

風水師杜老師點頭道:

「這許多名詞術語,不怪你聽不懂,老夫舉「陽宅集大成」的一個例子…」

「有一張姓人家於中元辛未年,六乾入中,6月18日在屋正北方起造一樓,28日宅主從樓上跌下喪命,不只是傷到宅主,家中另外還有人重病,果然其子生病,因辛未年6月節令,年紫白「二黑」在坎,月「五黃殺」又到坎方,加上造樓大動作,故有此應…」(註:坎為北方)

「這個例子正好應驗了「二五交加必損主,且重病」的紫白口訣。」

劉玉書聽得入神,也十分心驚,雖不是完全懂,但也漸漸對「陽宅風水」有幾分瞭解了,不禁又問:

「竟然有這樣的記載,這是啥人的著作? 可信嗎?」

他本有幾分懷疑這是古人杜撰故事,嚇唬後人、自我標榜、吹噓「陽宅風水」;但劉玉書畢竟沒敢說出,只以輕描淡寫的口吻問話。

杜老師繼續道:

「「陽宅集成」是乾隆年間的地師名叫姚廷鑾所作,他別號餐霞道人,江蘇松江縣人,於乾隆十九年(1754年)出版該書;他在乾隆九年(1744年)已先出版過一本「陰宅集成」…這是風水地理有關「陽宅」、「陰宅」的兩本重要著作…」

劉玉書暗忖道:我對這世界的認知實在太敷淺了,天底下還有許許多多我所不知道的東西呢!

風水師杜老先生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,繼續道:

「另外「九紫火」遇「七赤金」便常常發生火災,紫白訣云:「九七穿途,常遭回祿之災」…」

劉玉書又問道:

「以上講的都是凶禍災殃,那有沒有什麼吉祥福祿的? 怎樣才會是得福得祿的好陽宅呢?」

風水師杜老前輩笑道:

「自然有了,最具代表性的就是「四綠文昌木星」遇上「一白水」了…」

「訣云:「四一同宮,定有科名之顯」…」

「碰上這種情形,家中有考生的可望考運順利、金榜題名,或家有就公職、吃頭路的,也可預期官運亨通、得緣升遷…」

劉玉書又問:
「這個可也有實例麼?」

風水師杜老師微笑道:

「當然有了,老夫便認識一位朋友,他考舉不中,曾請我去看他的陽宅,他家在地方上也算是富家望族,他家房子本就寬敝,那時又剛整修得十分漂亮氣派…」

「但很不巧的是他家的「文昌方」卻做了廁所,這在「陽宅學」裡稱做「污穢文昌,永不科甲」…」

「意即在「文昌方」做廁所,家有考生的考運會走背、或有人任職官場的,其陞遷便永遠無望…」

「這位朋友表示:他家才花了大筆銀子整修房子,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花錢打掉修造,而且房子已經花了許多精神做得如此漂亮氣派,實在捨不得打掉改建…」

「老夫說:如果讓廁所一直在「文昌方」的位置,家中子弟便可能永遠與功名絕緣,誰叫你在整修房宅前不先請老夫看看陽宅方位…」

「這位朋友堅信只要憑個人的努力、下足功夫,實力培養夠了自可考上,於是終究下不了決心改造房宅;奈何時光蹉跎,已過十幾寒暑,他始終懷才不遇、科場失利,雖則他天資聰穎、頗有才氣,也曾經下了數倍於他人的時間與功夫,還是一直與功名擦身而過…」

丁帳房感同身受,頗覺遺憾道:

「天下事竟然如此不公,問題不是出在所下的功夫與個人的實力,竟是在陽宅上出了缺陷…」

風水師杜老先生道:

「天底下何嘗有什麼公平的事?」

「其實「陽宅風水學」也不是在教人偷懶,如果全無實力,也別談什麼陽宅了,它是要人在實力足夠的情形下,不要因為些微差距而名落孫山、淘汰出局…」

「畢竟,人間的種種爭竸是非常激烈無情的,人生際遇常失之毫厘,便差以千里了…」

劉玉書聽著聽著不由悲從中來,想道:我與何少爺出生年月日時都一樣,但兩人的命運福祿卻大不相同,是否因為兩人的風水—陰宅、陽宅有所不同? 是否家裡碰到什麼「二黑」、「五黃」的? 才讓父親早早過世,以致母子相依為命、孤苦伶仃度過二十幾年的艱辛日子?

風水師杜老師暢談了一陣子的「陽宅風水」,覺得十分舒暢痛快,回過頭來望著劉玉書道:

「這位小友, 你貴姓呀?」

劉玉書回過神來,答道:

「晚輩姓劉,卯金刀劉…」

杜老師道:

「聽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,卻長得高帥,面相是標準的國字臉,是所謂的南人北相,性情應屬忠厚老實、心口如一、堅毅不撓的人,讓人看了滿喜歡、滿信賴的,我且問你…」

「劉小友,你對「陽宅風水」好像很有興趣,你想學嗎?」

劉玉書怔住,一時答不出話來。

風水師杜老先生慈祥道:

「老夫看你應是聰明好學的人,才會有條不紊、理路清楚的一步一步發問,如果你能跟著老夫學幾年,將來必是此道名家…」

「有時地師又被稱做「地仙」,我們是有一些神仙手段,可以借煞化權、轉禍為福、化凶為吉、既可利人,又可利己,不過要窺此門堂奧並不容易,天資、明師、努力缺一不可…」

「你大概可以列入天資聰明之林,老夫也當仁不讓敢自稱是當代明師,你如能拜在老夫門下,努力個幾年,可望三年有小成,十年可有大成,必然成為一代名地理師…」

劉玉書內心半信半疑,卻也蠢蠢欲動,但又回歸現實,不禁嘆口氣道:

「晚輩心中實是想學,但目前身負職責,恐怕一時三刻還走不開,怕是有違杜老師的美意了…」

風水師杜老先生點點頭道:
「大凡具有秘藝之宗師,皆負有傳藝之責,深恐一門學問技藝因我而絕,但傳藝係擇人乃傳,絕不能草率為之,可是要得一資質聰明、性情堅毅的好弟子也是可遇不可求,但…」

「凡事都有個機緣,要勉強也勉強不來,不過,老夫看你氣色晦暗,最好能住到好陽宅一段時間,待得化解掉目前的晦氣,再去忙你的什麼職責比較好吧!」

丁帳房不由轉頭看一下劉玉書的臉,發覺印堂至驛馬宮確有一些晦黑暗沉之感,心中不由微微一驚,暗忖:我天天與玉書在一起,反倒沒注意到,或以為玉書一路沒睡好、太疲累,現在看了玉書上亭的氣色真是有些晦暗…

劉玉書道:

「多謝前輩的指點了,等我這一段忙完了,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…」心中卻浮起一種未曾有過的幸福感,希望屆時就可與羽仙成家,完成終生大事。

談話似乎告一段落,遠遠見到朱進勇快步過來還呼喊著:

「劉哥,劉哥,丁帳房…」

劉玉書一邊與他揮手,一邊轉頭向風水師杜老師與那工頭說了聲:

「抱歉,多謝杜老師的指教,我有事,有人來找了,晚輩得告辭了…」便與丁帳房轉身一齊走向朱進勇的方向。

風水師杜老先生望著兩人的背影,搖搖頭嘆口氣,道:

「可惜,可惜…」

他的話、他的感慨劉玉書都已聽不到了,劉玉書迎向朱進勇,並問道:

「進勇,你怎麼來了? 有事嗎?」

朱進勇笑道:

「劉哥、丁老,鍾掌櫃已經先到平遙分號等你們二位了,還有申大娘陪著小翠也來了,你們也別逛了…」

劉玉書驚訝道:

「小翠也來了…」

丁帳房笑道:

「八成是給你帶來什麼好消息吧!」

朱進勇笑道:

「那可不,詳細情形還得劉哥你自個去跟他們談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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